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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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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0---乌尔会河之战、乌珠穆沁之战、乌兰布通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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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1:09:5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10:36 编辑


第九章:战前的外交欺诈
       噶尔丹凭借着其军事才能和迅捷的机动,掌握着军事上的主动。康熙凭借着雄厚的综合国力,手握土谢特汗兄弟和部众,掌握着政治的主动。越是大战前的紧张时刻,相互往来使臣往来就愈加频繁,噶尔丹的通使,目的是为索要土谢特汗兄弟。大海上师是避免清准双方擦枪走火爆发大战,清朝通使是为延缓准军速度,隐蔽清军企图集大兵一举歼灭噶尔丹的意图。这样我们就会看到,越是大战爆发紧急时刻,却越有着迎来送往,张灯结彩,一派安乐祥和的气象。
       725,准噶尔军已经到了达里湖附近,清军常宁部和其他蒙古部众在向吐尔根河清军阵地奔逃。就在23日左右,噶尔丹的大使,还有“大海上师”的调停人济隆活佛的大使到达福全军中,他们说“大海上师”对噶尔丹表达了双方如此接近,清准有可能再度擦枪走火的关切。“大海上师”说:“噶尔丹和康熙一向是友好邻邦,现在噶尔丹一路追杀土谢特汗兄弟,如果和清军擦枪走火爆发大战,必将遗祸天下的生灵,让天下不安”,所以噶尔丹表示遵循“大海上师”的教诲,(会保持对清军最大的克制),所以特地前来照会清军的大人们。
     这两位大使走的时候,福全也派人出使,对准噶尔军表示慰问,福全还按照康熙的指示,送去100只羊,20头牛。并且带着福全和康熙皇长子的信件。
    信件上说:“清朝和准噶尔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多年来一直和睦相处。现在准噶尔军为追索土谢特汗兄弟,入我们的国界。(对此我们表示深切的关切),康熙皇上命令我们前来,就是为解决这个事件,促进两国的永久和平。准噶尔方已经派遣使臣前来,表达了将遵循调停人的意见,(对此我方表示赞赏),清准两方的这次谈判,事关着两国的地区稳定,我们要谈出一个结果,那么一切事情就都有一个总的解决方法。请准噶尔方,继续照会我方,通知大清国,准噶尔方面将在什么地方安排展开两国的这次会议?通过使臣,我们送上肥羊100只,犍牛20头表示我方的慰问。”就在乌珠穆沁之战的25日左右,准军追击着土谢特汗兄弟、常宁等奔驰而来。双方却还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27日准军进入乌兰布通,清军也在福全的吐尔根河阵地集结,清军的阵地极大,在23日,这个吐尔根军营。有30公里宽,纵深有10公里,联营有40座。福全还命令清军不断的挖掘壕垒。就乌兰布通之战被俘虏的清军对噶尔丹供称,清军总数有约有15万,可见此阵地容纳了多少人?27日两军的营地相隔1520公里,双方的哨兵彼此两望,互相哨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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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噶尔丹和济隆活佛也写信给福全说:“(620日,在商南多尔吉的努力下)清准已经就引渡土谢特汗兄弟达成协议,清朝将引渡他们给准噶尔,但是就是因为清军的阿尔尼在乌尔会河偷袭准军,导致这个协议没有生效。原本清准双方就引渡土谢特汗兄弟的问题上,意见是一致的。对上述所说,噶尔丹和济隆活佛已经分别派使者到康熙皇帝处。
    现在噶尔丹汗确实侦查到土谢特汗兄弟的所在,一路追击到这里,噶尔丹担心准噶尔和喀尔喀(清朝)之间会互有损伤,所以向福全将军提出准噶尔方的诉求,要求引渡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

    根据这个信件,可以判断在27日左右土谢特汗兄弟也进入和吐尔根河阵地,噶尔丹向福全提出引渡的要求。福全又回信道:“清军阿尔尼在乌尔会河仓促进军导致清准两国交恶,这点已经禀报康熙皇帝,现在正是为解决土谢特汗兄弟的事情,康熙皇帝命令我们到这里。噶尔丹汗既然已经到达我境内,要求到乌兰布通(开会),那么,是否引渡土谢特汗和其兄弟哲布尊丹巴?我们清准双方要各自派遣显贵大臣协商。噶尔丹汗多次表示没有侵犯我国国民,可是掠夺我国(乌珠穆沁)属民,控制地方官员,这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声明了吗?如果噶尔丹汗希望按照调停人济隆活佛的方案,就应该派遣大使,出具正式的官方文件”
     农历730,噶尔丹的使者和济隆活佛的使者又到达了福全的军营,这次噶尔丹的使者依旧表达了索要土谢特汗兄弟的要求:“所有事情都派遣使者随满丕等上奏康熙皇帝,不复具疏,对福全将军和皇长子表示问候,希望(福全)能按照620日夜,商南多尔吉所协议的方案,向准方引渡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噶尔丹的要求很明确,要福全交出土谢特汗兄弟。

    调停人济隆活佛却说得很模糊:“大海上师让我调停清朝和准噶尔,你清朝和准噶尔都是格鲁派的大施主,无分内外。我希望尽早能实现调停,早日回去复命。这个事情要福全将军和皇长子内大臣亲自和我面议,或者我来和福全将军等面议才能定夺”。
      噶尔丹和济隆活佛已经有了分歧。在史妓们编篡的历史中,出于各种原因总把调停人济隆活佛抹黑成一贯偏袒准噶尔。但实际上济隆活佛是两头不讨好。调停人济隆活佛也缺乏政治眼光。
      1688年清廷请“大海上师”来调停清朝、准噶尔、喀尔喀的矛盾。是在为解决和俄罗斯领土争端的背景下,需要稳住准噶尔的外交战略中,以模糊的或者引渡土谢特汗兄弟给准噶尔,或者全部驱逐喀尔喀流民,或者两国重建喀尔喀缓冲国的框架下,进行调停活动。当《尼布楚条约》后,清朝已经解决俄罗斯问题,不需要把准噶尔当成潜在的战略盟友,而是需要以和平为幌子,一举消灭的时候。调停人根本看不出这种局势的变化。猜不出康熙的心思,被反复骗了2年,他甚至对三方提出不要引渡土谢特兄弟,“土谢特汗爱去哪里随他的便,哲布尊丹巴派遣到青藏”,以终结他们的政治生命,自己担保他们两的性命的方案来折中。这个耗时长、执行又模糊,给未来还可能他们会卷土重来的方案,噶尔丹接受起来是矛盾的。乌尔会河之战,按说应该惊醒济隆活佛昏聩的政治嗅觉,但是他依旧要尽力说服噶尔丹要相信清朝,相信清朝和谈的诚意。噶尔丹多次失去战机,济隆活佛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即使是雪域的第巴和噶尔丹的矛盾也值得引起注意。大海上师在其实早在1682年已经圆寂,雪域是第巴假借其名在发布命令,噶尔丹和阿奴、策妄阿拉布坦的分离,其实是在第巴的仲裁允许下发生的。 在你死我活的政治棋局前,他们却以都是格鲁派教区施主,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一团和气的说教来调解,遭到三方的共同的抱怨就是必然的了,不说也罢。
      在1690年的农历730,准噶尔的使者,调停人济隆活佛,都派人到了福全的军营,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谈判似乎就要开始。但是,使臣一走,福全就开始命令清军整顿器械,磨刀洗炮,备马抬枪,准备第二天黎明,就去进攻乌兰布通的噶尔丹。
       血战,马上就要开始。
    这就是7月里的最后一天。1690年的夏季在今夜后将过去。按说,大战前,军营都会禁止饮酒,都会灯火管制和缄默,吐尔根河会是一个宁静的夜。不知道,这繁星如瀑的静夜,会是多少骑士和扈从最后一个夜晚?这个即将过去的季节,会是多少将士生命中最后一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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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1:19:4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8:58 编辑

1690年》第三部分:《乌兰布通之战》
塔林汗
      1687,年清朝和俄罗斯在雅克萨爆发了第二次雅克萨之战,当年11月双方进入谈判阶段。为增加谈判中的筹码。清朝运送了一批火炮火器给喀尔喀的土谢特汗,希望他们能进攻贝加尔湖畔的俄罗斯要塞色楞格斯克。1688年喀尔喀的土谢特汗在进攻俄罗斯据点的同时,企图借机一统喀尔喀蒙古,分兵西进,击杀了准噶尔的盟友喀尔喀的札萨克图汗,吞并了札萨克图汗。他们继而又侵入准噶尔汗国国境,杀死准噶尔汗国噶尔丹汗的弟弟多尔吉扎布,并把他的头插到长矛上示众。随后爆发了准噶尔和土谢特汗的大战,大战中土谢特汗败北,逃入清朝。
      清朝以调停人的面目出现,通过将会驱逐清朝境内的土谢特汗流民,或者将会引渡土谢特汗兄弟给准噶尔,或者清准将重建没有土谢特汗的喀尔喀汗国等三份方案,稳住了准噶尔。当清朝和俄罗斯1689年签订《尼布楚条约》后,清朝不在需要准噶尔这个潜在的对俄斗争的盟友,相反准噶尔已经是他吞并喀尔喀的障碍。准噶尔在年底得知清朝和俄罗斯的局势后,
知道形势刻不容缓,立即在1689年末第二次东进喀尔喀。
       1690年春季,康熙通过几份军情,判断噶尔丹在和侄子分离后已经很衰弱。所以派遣额黑讷、阿南达两支军队到土拉河流域,企图以和谈为名偷袭噶尔丹。但在1690年春夏噶尔丹已经东进,从呼伦贝尔南下,过兴安岭兔河到了乌珠穆沁。
       清军的阿尔尼率2万清军在农历6月21在乌尔会河偷袭噶尔丹,却被准噶尔军全歼。乌尔会河之战后噶尔丹退军20天左右,企图以同清朝和谈方式解决土谢特汗的问题。但噶尔丹发现各种迹象表明,清军根本没有准备和谈的迹象,反而在密集的调集各路大军。         于是噶尔丹率军挺近到达里湖附近,打算切割清军和达里湖西侧的土谢特汗和车臣汗的联系,并一举抓获他们。土谢特汗部众等逃入清军的在燕山北麓的吐尔根河阵地,噶尔丹率军进入乌兰布通踏查地形,扎下营寨。并且派使者到清军福全的大营,索要土谢特汗兄弟。
       第二天,即1690年9月3日,农历八月初一日,清军集结大军去袭击噶尔丹的乌兰布通营地,这就是历史上的乌兰布通之战。
       1690年农历7月27,噶尔丹进入据清军福全吐尔根河大营15到20公里的这片地区,通过踏查地形,噶尔丹确定了以乌兰布通峰为中心的地区确立了营地。乌兰布通地形中有这么几点是噶尔丹据险扎营的因素。

第一章:乌兰布通地形
        第一:噶尔丹峰,也就是乌兰布通峰,(今俗称大红山),是一个突兀的挺立在乌兰布通草原的一个小山峰,相对海拔近100米高,视野极其开阔,可纵观极目望去的十几公里内的广阔战场全貌,噶尔丹就是在这个山峰上指挥了乌兰布通之战。占据视野就能纵览全局,这里既是观察哨也是指挥所,山顶有两座小敖包,是否应该叫做眼睛敖包和大脑敖包?战前准噶尔军曾诵经祭旗。
山峰通体为铁锈红色的岩石,蒙古语“乌兰布通”之意,为红色的坛子。确实如此,特别是在朝霞和夕阳的红色光芒的照耀下,与红日相互映衬的噶尔丹峰,呈现出一种凝血的色,那是历史的熠熠生辉。我们似乎能看到身形高大的博硕克图汗--噶尔丹站在山顶的样子。

     图为噶尔丹峰(乌兰布通)


      第二:萨里克河、噶尔丹沙堤:噶尔丹将防御阵地布置在萨里克小河边的巨大沙堤沿岸,萨里克小河分割着地理上的草原地带和连绵的沙梁,在燕山和浑善达克沙地之间的是乌兰布通草原地带,萨里克小河北岸沙堤是整个浑善达克沙地的最前沿,是浑善达克沙地的锋刃,沙堤土质为细沙,纵观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北向是平缓的草坡,南向是如同城墙的巨大的沙质断面。沙梁上长着一排排的树丛。


       萨里克小河是辽河的源头,辽河也叫西拉木伦河、湟水、是历史上东北地区最重要的河流,这里水量并不大,但是土质的含水率很高,河底河畔的的基底,是土质和沙质的土壤相互混杂的,如果河底河畔是沙质的基底上,人骑马可轻松涉水而过,这些通道可称作过河口,但很多土质的基底却有很多腐质沉积,是会导致泥足深陷的沼泽,做田野调查的时候,据说这些泽地甚至能陷人马,在雨季如果不知道过河口所在,决不能随意出入这片河源地带。噶尔丹布阵于此,就是让南向的沙堤做他的城墙,萨里克小河以及泽地做他的护城河。这就是清军在7月底侦查到的准军依托山、林、深堑,依险结营。山应该是噶尔丹峰,林指沙梁上那些树丛,深堑说的就是如城墙般的噶尔丹沙堤,护城河样的萨里克小河。



      第三:大营地、营地河、左右翼草原:依托着环绕噶尔丹峰的另一条无名小河(辽河源),噶尔丹建立了大营所在,这条小河我们可以叫做“营地河”。小河也不宽阔,但也有淤泥和断崖,能阻碍步骑兵的前进,是天然的屏障,过这个小河也有些地方由于基地是沙子可轻松过河,可以叫做过河口,准军可随意出入。其他地方淤泥也较为黑厚,做田野调查时,笔者也曾深陷于此。
南向的噶尔丹峰的左右翼,是两片非常平整宽阔的草原,噶尔丹可以将左右翼的预备队放置在此地。这片草原舒张到战场所有的地区,预备队可以轻松的驰骋到整个战区,做出支援和突击。

      第四:暗泽草原:在研究乌兰布通之战的时候,根据记载可得知,清军右翼曾陷入泥沼,所以笔者曾用大量时间去查询这个“沼泽”所在。也曾思索清军右翼为什么会愚蠢的冲入泥泽这一疑点。通过大量查阅和田野调查,逐渐的明白了这个所谓“泥泽”就是福全岭、野鸭湖东侧这一片广大的草原地区,作为辽河河源之地,此地相对四周地势低,土质为腐质土,含水率高,地势平展,上面长满茂盛的牧草,夏秋之际盛开着无数小花,看上去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原,但如果这一年夏秋雨水丰沛,那么这片草原的鲜花之下的土地,也会变得泥泞不堪,当然从外貌上是看不出来的,所以这是草原。泥沼只是在夏秋多雨后暗自瘫软在鲜花牧草之下,看上去可纵马驰骋的宽阔塔拉,夏秋的有些时候,也会让你泥足深陷。所以这片草原应该被叫做暗泽草原。
       第五:福全岭:噶尔丹布置了是以地利为优势的防御反击型阵地,噶尔丹留给了清军一个极其宽阔的进攻面,这个进攻面至少有6公里宽。平坦平整、视野良好。

       噶尔丹峰(大红山)对面3公里,是一个平缓起伏的大丘陵,地势开阔,相对海拔也有近百米,能纵观整个噶尔丹沙堤,噶尔丹营地,整个战场。这个无名山丘,由于清军的指挥中心在此,清军统帅是康熙的哥哥福全,所以称此山丘为福全岭,岭下左右翼有优质水源,据平缓高坡,可防准军冲击,也可居高临下让自己骑兵发挥突击力,视野宽可控制全局,据水源可防断水道,理论上这是清军发动攻击的绝佳地点。今天的野鸭湖和将军湖不见清军的记载,可能当时这两小湖还未完全形成,
      决战的那一天,无名山丘上的福全和大红山上的噶尔丹,曾相望于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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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1:23: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08 编辑

第二章:乌兰布通之战:清军轰击准噶尔游骑和见到“驼城”
      1690年9月3日,农历八月初一。黎明(当天早上5点黎明,5点30日出)清军在集结,清军的大营在燕山山口的土尓更河,清军阵地距离乌兰布通15到20公里左右,但清军行进的非常慢。从早晨6点算起到日中12点,清军足足走了6小时左右。
       清军之所以走的这么慢,清军中带有大型火炮是一个原因,康熙曾说前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携带的火炮太重,大型火炮会拖慢行军速度。其次,清军排设据马鹿角前进的方式,也会拖慢行军的速度。据马鹿角能抵御高机动性的骑兵的猛烈冲击。这算是野战中比较重的攻防手段。清军要兼顾这两种器械。
        在中午12点左右的时候,清军发现准噶尔军的侦查和游骑,于是清军排列据马鹿角,炮兵、火枪兵等阵列,按照清军的战斗队形徐徐前进,并且用火枪火炮射击这些准噶尔游骑。这些游骑遭到打击后一路奔逃,清军追击着这些游骑,进入福全岭。
在福全岭下,清军看到准噶尔军阵地的全貌。即福全战报中说的见准噶尔在林内(噶尔丹沙堤上树丛)、隔河高岸(隔着萨里克河在噶尔丹沙堤上)相据,横卧骆驼以为防御工事”。

(169093日,清军视角,准军在对面沙梁布阵,噶尔丹立于峰顶)

      准噶尔驼载阵地,在马斯哈的《出塞北记》记载中更详尽,“用骆驼万千,绊骆驼腿让骆驼卧在地上,背上让拖上箱垛,再弄湿毡子盖在箱垛上面,向栅格一样排列起来,在如同栅格一样的卧驼之间,准军发射弓箭和火枪,配合长矛和钩镰枪,以抵御清军。。。。。”。
      准噶尔军惯用流行于中亚的驼载火炮,所谓“准噶尔使回教火器,教战,先鸟炮,次射,次击刺,另甲士持鸟炮短枪,腰弓失佩刀,骆驼驼大炮。。。”一些研究者也认为所谓的“驼城”,是驼载火炮阵地。
       实际应该是既有防御用的骆驼阵地,也有进攻用的驼载火炮。驼载阵地能灵活的驱使骆驼去堵战线上的缺口,为防止敌人的骑兵快速突入到阵线中。驼载火炮比较起炮车来说,也有着更加灵活,少受地形影响的优点。通过田野考察,我们可以得知,噶尔丹的防线基本在6公里宽阔的沙堤上,不可能用万余骆驼组成“驼城”,那只是马斯哈的夸张渲染。福全的战报还算精练,这些驼载阵地,是局域性的排列在一些关键部位。
       准噶尔的驼载阵地排列在哪里呢?排列在噶尔丹沙堤上一个沙丘和另一个沙丘的连接处,至于沙丘的断面,那些连绵的断面有多层,是质地松软的沙子,有的有5米左右高,有的有20米高落差极大,别说骑兵,即使徒步爬上来都极为费事,甚至有些可以成为天然的反坦克沟堑。准军只需要用驼载阵地堵上沙丘之间的薄弱处,再用驼载火炮灵活的居高临下的轰击即可。
      噶尔丹在乌兰布通对清军突袭是否有所准备?噶尔丹曾抱怨“大海上师”派来的调停人济隆活佛,说“济隆活佛劝噶尔丹要相信清朝和谈的愿望,因此他在草原上行军,没有设立必要的防御措施”。也就是说,噶尔丹觉得由于轻信济隆活佛和福全,在乌兰布通准噶尔军的阵地防御还不充分。
      但无论噶尔丹多么轻信清廷和济隆,在乌尔会河,他就曾遭到过清军阿尔尼偷袭,这应该能引起他足够的警惕。而且噶尔丹作为纵横中亚的军事家,据险扎营,几乎是噶尔丹的一种本能。乌兰布通之战是充分利用了地形经典战例之一。噶尔丹的乌兰布通之战中充分利用的地形的优势是毫无疑问的。噶尔丹做到了据险扎营,但由于轻信清朝和济隆活佛,噶尔丹没有进一步的做更多的防御工事。尽管没有深化阵地防御,但他也占据地利,有可能准噶尔阵地上的驼阵是噶尔丹临时的应急之举。毕竟骆驼也是一种重要的战略物资,能用战壕,就尽量不去消耗骆驼。在8月初1一早,准军侦查到清军大军整列而来,临时用驼载阵地的方式加强了营地的防御。福全在730还在和噶尔丹商议着双方要进行高级别首脑会晤,第二天,8月初一,福全就率大军去偷袭,清军做到了军事行动的突然性。
       在1690年9月3日,农历八月初一中午12点,福全隔着3公里左右的距离观测到准军的噶尔丹沙堤阵线,还有一些骆驼聚集在阵地上。接下来清军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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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1:31: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11 编辑

第三章,从历史中消失的下午之战
       清军在未时(中午一点)左右发动总攻。但是在历史中,清军未时到掌灯时分的战斗,也就是整个下午,中午1点到下午7点多里六个小时的战斗的详情,从来没有被写入历史。清军主力攻击了这6小时从历史中消失了。无论是往来战报,回忆日记、康熙的起居注、歌功颂德的大型文化工程各种方略、志、传等等,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这个下午的战斗。以至于曾有人和我争论,说乌兰布通之战只是清军左翼苏努部参与了战斗。我们不禁要问,清军究竟哪些部队参与了战斗?
       在农历7月25日,乌兰布通开战前5天,康熙指派了福全军队的指挥阵容:清军的前队由以下将军统领,迈图、杨代、查木素、色黑、老满色、海兰、吉尔塔布、阿尔尼。清军的次队由杨文魁、康喀拉、伊勒、色格印四位将军统领。左翼统领是苏努,右翼统领是朋春。诸王随福全、皇长子,以及明珠、索额图、阿密达、佟国维等等是指挥中心,也是应援团,战场哪里需要,他们率领应援团亲自支援。25日后常宁等其他清军蒙古部落到达吐尔根河后,清军也将是这个作战指挥框架。
      其中清军的前队前锋统领迈图在乌兰布通之战中阵亡。迈图参与过和南明、三藩、郑成功的战争,可谓久经战阵。第二队的色格印在乌兰布通大战中,十分惧怕,说自己中暑了下马,其家人扈从都愤懑的说,将军您是二品大臣,如此临阵退却,回去怎么见人呢?扶他上马,色格印(正白旗汉军火器)又从马上下来,卧在草丛中,后回到军营任然发抖不已,身着铠甲蒙着被子睡到天亮,他统辖下的官兵没有不耻笑他的。
       指挥部和应援队中的明珠、索额图在大战中,选勇士数百人近身防卫自己。让这些勇士心生不满。我们无法知道索额图、明珠等是否做到战场哪里需要,他们就去率军支援。但是应援队里的佟国维在左翼的佟国纲陷入危险或战死的时候,曾参与到清军左翼的进攻。通过前队中的迈图和次队中的色格印、佟国维三位位将军的战斗记录,说明清军的前队和次队还有应援队都参与了战斗。而且战斗极为激烈,作为正二品的高阶将军前锋统领迈图也战死在战役中,次队的色格印甚至有可能得了战场恐惧症。
  
       福全岭到噶尔丹沙堤,间隔不过3到4里,6公里宽的防御进攻面,清军就是打了6小时没打下来。康熙后来总结乌兰布通之战,说清军排列太密,乃至于大臣而下乃至于士兵,阵亡和受伤的非常多。为什么清军在乌兰布通付出如此大的伤亡呢?这就必须分析清军和准军在此战役中的两种战法。
      清军的战法是一个在战争中不断完善的过程,乌兰布通时期的主要战法成熟于清朝和三藩的战争中。三藩之战结束于1681年,乌兰布通之战在1690年,相隔仅仅有九年。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大量将军、军士都成长于三藩之战。
      清军的战法是密集军阵,集结火炮,火枪组成锋线,连环射击输出强大火力,在连环射击的同时,射击军、火炮更迭着前进,给予对手阵列极大的压迫,一旦对手的阵列被打乱或打散,清军的骑兵立即冲击,冲击到对方军阵中厮杀。这是清军火炮,火枪阵,和骑兵的冷热军种的协同。
       其实当时的吴三桂也大致是这样的战法,只是清朝军队的骑兵冲击力强于吴三桂,吴三桂为克制清军的骑兵冲击,常常用用据马鹿角木以及大型盾牌藤盾来抵御清军的冲击。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考虑到准噶尔军骑兵的冲击力很强,将吴三桂惯用的据马鹿角木和藤牌军的战法用到清军。
       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的战法是:前排是据马鹿角木,以及藤牌兵,防止准军骑兵冲击,据马鹿角木的后面是密集的火枪兵,火炮兵的锋线,输出强大的火力打击。在火枪兵后面,是密集的骑兵,随时准备在准军的军阵被打散或打乱的时候,一举冲出去冲击准军。对于清军的战法,噶尔丹是否知道呢?噶尔丹一定知道,这不仅是一个军事家对世界棋局的敏感,1685年准噶尔汗国的使臣就曾经在康熙大阅兵的演习中见过清军的这个作战方法。
       清军的火器部队在军阵中的哪个部位?按照福全和康熙25日左右商定军阵结构,苏努和朋春统领的左右翼各有前锋200名,防军约678人,骁骑约904人。前队约护军3390名,次队护军约1335人,骁骑约908人。常宁部到达后,军队由福全调用。这里没有说明清军的火器兵和其他将领的位置。
    清军的火器兵,可以查到的有阿南达、李林隆的200汉军,噶尔吗兵团中200汉军,八旗火器营1000,直隶天津三屯火器兵1000,汉军鸟枪兵1500,这大约3000人。此后也会有一些常宁军,康熙的亲军中的火器兵,大部分人估算应该在5000左右。按《广阳杂记》里“每牛录下枪手派至8人,几近倾国”,记载此战清军火器兵应该约在7264人左右。战后,康熙赏赐八旗火器营官兵发枪炮兵2977人,拉炮车布甲101人,棉甲58人,抬鹿角仆役579人。但我们也无法确定,这是乌兰布通全部火器兵?还是专属八旗火器营?或者是只是左翼火器营。
     准军配备有多少火器部队?也不见历史记载,按照昭莫多之战,穷困的噶尔丹有5000兵力,还配备2000火枪的记载。即使按照这个准军的火枪配比,乌兰布通之战16000准噶尔正兵,也应该6400火枪。
       准噶尔军也惯使用密集火枪齐射。在乌尔会河之战中,准噶尔的密集火枪齐射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一上午就全歼了阿尔尼的2万清军。有可能在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的据马、密集火枪、火炮、骑兵的战法,是考虑了准噶尔军在乌尔会河战斗方式的。清军企图用几倍于准噶尔的兵力,强大的火力输出,用相同的密集的火器齐射,骑兵对冲来决一雌雄。从战术推演上看,怎么说,清军都胜券在握。
  

       但是,在乌兰布通,准噶尔并没有像乌尔会河之战一样,排列成密集的火器骑兵阵型,相反噶尔丹利用了地形,让清军原计划的一场大原野上的火器对轰、骑兵对冲战,变成了一场“攻城战”。
       清军预想中如同乌尔会河之战中密集排列的准噶尔军阵根本不存在。在乌兰布通准噶尔军不是线列军阵,准军是散列,聚聚散散的匍匐在沙堤之上,树丛之后,过河口和坡头,驼载防御阵地之后。 噶尔丹只有充分利用地形,才能抵御兵力远少于清军的劣势,乌兰布通之战实际是一场攻“城”战。甚至由于乌兰布通的地形的复杂性和迷惑性,噶尔丹据险扎营于两道有着淤泥的小河后,布防于复杂沙堤之上,对于清军,这还是一场艰巨的攻“城”战。
       战场看上去平展的地形,实际却极为复杂,特别对于整排排行军的清军来说。萨里克小河有水深处,还有淤泥,当战马和炮车陷于沙子,当一部分清军陷于淤泥的时候,其他清军是该进军?还是留在原地顶着准军的炮火等待?清军无法做到进退一致,保持阵列。由于前面根本没有阵列的准军,清军火炮要扬起来对准那些噶尔丹沙堤高高的沙梁上,那时候清军的火炮就没有便捷的仰角系统,这个操作,极为耗费时间,随着炮兵推进还要不断调整仰角,这个过程也要清军炮兵承受着准军的射击来完成。
      清军的各个小队会进退两难,前队指挥也会难以协同,次队也是一样,即使是福全在纵览全局的时候,根本无法兼顾局部。在复杂地形下要求全军整齐划一,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么清军如果放弃先前制定的整体阵列一起前进,整体强推准军阵地的战术。改成各自以小组为单位快速出击,单点突破,然后扩大战果的战术是否可行?如同1730年准噶尔的巴里坤之战和1948年胡家窝棚之战?不知道福全是否在受挫后尝试过这样的战法。但如果这样,清军的各个小组在缺少火炮支援的情况下,零散的冲过泥沼,冲到准军几道沙梁的防线中,骑兵和步兵也会在沙子中失去速度,骑着马冲沙梁,沙梁大部分地段就和城墙一样上不去,能上去的地方也有驼载阵地挡着,那些失去速度的清军,会被沙梁上居高临下的准军一个个的伏击。
       清军的火炮开花弹并不多,大部分是飞翔的铁蛋、铅弹和石头蛋,如同田径场上小铅球。这对排列的军阵有极强的杀伤力,但是那些沙子城墙却能以柔克刚。雅克萨之战中哥萨克将厚泥抹在木墙上抵御炮弹的冲击,乌兰布通的沙梁的却沙子取之不绝,这个沙子的城墙难以轰塌。清军在这个下午7小时里付出巨大的伤亡,却没有突破噶尔丹沙堤。由于正面攻击毫无战果,而且伤亡巨大,所以清方都回避了这6小时正面攻击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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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清军的两翼攻击

       清军的左翼由苏努统领,右翼由参与过雅克萨之战的朋春统领,清军的左右翼是什么时候参与到进攻中的?不得而知!
        朋春统领的右翼骑兵,曾经猛烈突击,冲进了福全岭南的暗泽草原,陷于泥泞,不得不率军返回到原先列阵的地方。这个冲入暗泽草原,然后再从泥泞中出来退回原处的过程1个小时就能完成,最多两个小时,由此可以推断朋春统领的右翼应该在掌灯时分前一个小时左右参与的进攻。乌兰布通当天18点42开始日落,19点30昏夜掌灯,19点50夜幕。
       苏努统领的左翼应该也是在下午6点左右参与进攻的。因为舒展左右翼协同进攻一般来说是惯例。清军的左翼也大致是在下午6点左右发动的攻击。
       乌兰布通战场地形上,南方是暗泽草原,这片草原既然能够泥泞,说明1690年乌兰布通大战前雨水丰沛。无论是萨里克小河还是暗泽草原都不利于清军展开进攻。但是战场的北方地势却比较高,土质也是沙土为主,土壤含水率底。清军的正面前队和次队等的进攻,也会让准军兵力趋向于噶尔丹沙堤的中部集中,噶尔丹沙堤的南北两端是薄弱环节,但南端的前部有暗泽草原的保护。

    这样在清军的左翼进攻的比较顺利,绕过今天的将军湖北,苏努率左翼军突进到噶尔丹阵线附近。火器营猛烈的轰击,将堵在这里的驼载阵地轰击出一个缺口。也就是马斯哈所说的驼毙于火,颓且仆,阵断为二”,清朝左翼军一度冲入准军阵线
    但在北京的传教士白晋说:康熙皇帝知道清朝的军队蒙受巨大的损失,而未能将准噶尔军彻底击溃。是因为准噶尔人仗着良好的排枪的强大火力,迫使康熙皇帝的骑兵退出战线”这个所谓的“良好的排枪的强大火力”打退清军骑兵的战术,是用在了清朝的主力中路还是在左翼?或许两个战线都有所体现。
     准军的反冲锋极为猛烈,打退了清军左翼骑兵的进攻,反推到清军左翼火器营附近。准军猛烈的射击打死了左翼火器营的佟国纲。传教士张诚说佟国纲是要撤下火炮时候,为准军滑膛枪所射杀。这是康熙的亲舅舅,也是火器营的指挥。左翼火器营营总叫韩大任,以前是吴三桂的炮兵军官,他看见佟国纲被打死后,他说:在战场上丢失自己的主帅(遗弃主帅的或者主帅的尸体,不抢回)是兵家大罪,我以前是吴三桂谋反集团分子,承蒙不死,怎么能遭受这必死的罪行,再面对狱吏?”韩大任冲入敌阵,四处砍杀,也被准军打死。
       佟国纲的尸体应该是被抢了回来,传教士张诚曾目睹过那丝绸包裹的一匣骨灰。清军应援队中佟国维在佟国纲战死后也参与了左翼的战斗,兄弟两以这样的方式,诀别于战场。
      前锋参领格斯泰在佟国纲中枪后左右冲击,几次冲进冲出,一度冲击到河岸,战马陷于淤泥。准军的密集的涌上来,一阵齐射,格斯泰被射死在淤泥里。格斯泰陷于河泥的时候,准军正麕集”而来,这次准军的反冲锋,导致清军9名将佐阵亡。
     俄罗斯,人记载:“噶尔丹追击了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六周,一直追到尚达海河(萨里克河)附近才追上,在这里和数百门大炮和无数小型火器的十万清军进行了战斗,战后,这支清军带着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在夜间撇下几门炮,撤走了”。
    清军“撇”下来被准军缴获的几门火炮的细节,在《张诚日记》里也有反映。张诚记载:乌兰布通之战后,康熙逮将军中掌管炮兵的将士尽皆拘禁,因为“他们在临阵之时,遗弃了最巨大的炮铳”。在清军参战的几百门火炮中,最巨大的火炮是哪一种?在清朝零散的记载中,只有子母炮、铁心铜炮、行营信炮的只言片语。无法得知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被缴获的火炮的型号。
       康熙也说过乌兰布通之战炮太重,他肯定不是嫌弃清军火器威力太大,那么他是嫌弃行军时重炮拖慢了整体行军速度?还是嫌重炮进攻时陷于淤泥河沙?还是嫌撤下来时重炮难以机动,不方便与其他骑兵、步兵协同?
       清军朋春的右翼陷于暗泽草原没有参与战斗,中路主力和左翼参与了战斗,那么清军被缴获的几门巨炮,是中路主力丢失的?还是左翼佟国纲、韩大任、格斯泰等丢失的?
       或许是中路进攻不成反而让巨炮陷于前线,为抢回巨炮,发动左右翼钳型攻势,结果巨炮还是没有抢回,右翼陷于暗泽草原,左翼曾冲入准军阵地,被准军打退,准军还阵斩格斯泰、韩大任、佟国纲等九位将领。
       但更大的可能是这几门巨炮是隶属于左翼火器营,他们打破了驼城,清军骑兵冲入准军阵地,但被准军密集的反冲锋打退,格斯泰、韩大任、佟国纲被阵斩,清军抢回佟国纲尸体,但遗失了几门巨炮。

       从三藩之战时,康熙强令传教士南怀仁主导清军野战火炮的轻型化,乌兰布通之战,康熙嫌(复杂地形下)火炮太重,在此后几十年里,清军的和准噶尔的缠斗中,清朝逐渐变革的方向是火炮的轻型化和提高火器的普及率,雍正甚至雄心勃勃要在清北路军配备1000门轻型火炮,最高火器普及率到70%的尝试。这是题外话,不做铺展。
       格斯泰的阵亡地在哪里?根据记载,格斯泰是战马陷于小河淤泥,准军密集的涌上来,把他射杀在河里。通过田野考察可知,清军左翼从北侧地势较高的地方卷入的话,会有两条小河,一条是萨里克河,噶尔丹沙堤据此险要,另一条是更小的营地河,营地后后面是准军扎营处。格斯泰是阵亡在萨里克河还是营地河?这涉及到清军左翼最远冲击到了哪里的问题。通过考证史料无法确定格斯泰的阵亡地,两小河间隔500米,或许格斯泰为保护佟国纲死在萨里克河,也有可能格斯泰曾冲击到营地河。
      清军左翼曾利用猛烈的炮火,突破萨里克河的准军驼载阵地的防御,一度冲入这个阵地是真实的,但他们很快就被准军密集聚集的火枪打退,准军阵斩了格斯泰、韩大任、佟国纲等这也是事实,甚至左翼清军还可能丢失了几门清军参战序列中最巨大的火炮。
噶尔丹在山顶,在这个黄昏,就看着这一切。西天残阳如血,遍地断刀折戟。


      入夜时分(19点50),清军丢下这几门炮,带着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撤退了。退到了15到20公里外的吐尔根河清军阵地。清军的指挥们在乌兰布通之夜的撤退,是冒着被康熙杀头的危险下撤军的。清军在这个入夜时分,内大臣阿密达曾说:康熙皇帝必定不会因为撤军的缘故而杀我们”而主张撤军。,可以说在入夜的时候,福全等指挥官们,是冒着被清军军事法庭处决的可能撤军的。
     康熙几次提到,在乌兰布通之战中清军进退之际,海螺未鸣”,清军“排列太密,为准噶尔乱枪所中,且进退不鸣笳”,这是康熙在指责,清军没有指挥军队进退的信息系统呢?还是说福全没有下达撤军的海螺号角声,就自己回去大营吃晚饭去了?还是说清军的某些部分,在没有得到撤军命令的时候就被打退了?
    清军的撤军按照福全战报的说法是因为他考虑到,“昏夜地险”。后来福全在被清军军事法庭审讯的时候再次说“他一遇到准噶尔人指挥力战,当时准军据守在沼泽泥淖的后面,地势对准军有力,因此他未敢轻使让清军涉险受厄,虽然如此但是清军还是取了胜”。
       那么事实真的如同福全所说的虽然如此他还是取了胜吗?仅仅是因为清军左翼曾突入准军阵地就可宣称胜利吗?
       1690年八月初一的战斗,噶尔丹是毫无疑问的胜者。他利用地形和出色的指挥,以少胜多,打退了四五倍于自己的清军,大量击杀清军,阵斩多名清军将领,缴获几门清军巨炮,迫使清军退到15到20公里外的燕山扼守进入北京道路的吐尔根河阵地。这不是福全赢了,也不是清军的惨胜,更不是双方的平手,这是噶尔丹彻底的胜利。1690年,噶尔丹在乌尔会河之战,乌珠穆沁之战,乌兰布通之战中三战三捷。
      入夜,初一的夜晚星河如瀑,硝烟散尽后虫鸣于野,未死的伤兵或许会哀嚎几声,无名的野花在绽放和枯萎,那些战死的士兵的魂灵,在萤火虫开始摇曳飞舞的时候,缓缓的升腾到他们阿尔泰山和白山黑水的故乡。
       据说修罗们会身着锦衣,在壮美之地战斗,看看1690年这一路,克鲁伦河、呼伦贝尔。阿尔山、乌尔会河、阿斯哈图、达里湖、乌兰布通、吐尔根河,修罗们在壮美如画中行军和战斗,在壮美夕阳中胜利和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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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26 编辑

第五章:田野调查中的“阵斩八将军”和“阵斩四十将”
      在乌兰布通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听到过一些传说,多属于无稽之谈,但有两则是关于今天将军湖的传说有些意思,一则说将军湖是因为清军炮火强劲,是火炮轰击而成。或火炮的后坐力导致地陷而成。将军湖和野鸭湖的位置,在当年可能还没有形成,当年的泥淖可能还是沿着萨里克河周边分布,这样才能和战史更符合。
     另外田野调查中,有清军为战胜噶尔丹在将军湖阵亡了8个将军的传说,我不认为传说能在这样几百年里人迹罕至、人际变迁的地方能传播下来。应该是有研究者通过各种文献、学术会议等等渠道把一些史料传播到今天的乌兰布通旅游区,这个传说是通过史料到学术研讨会再到民间故事的这样路径传播的。
     将军湖“阵斩八将军”的传说,应该来自于《钦定八旗通志》中关于格斯泰阵亡细节的记载,《通志》中记载,左翼由山腰卷入的时候,佟国纲中枪后,前锋参领格斯泰勇猛拼杀,和迈图、护军参领赫色、巴锡、巴雅尔、门岱,火器营营总韩大任,前锋校珠旺勒等阵亡于该战斗。其中佟国纲是一等公,迈图是2品官员,前锋参领和护军参领是3品官,巴雅尔一等轻车都尉三品,韩大任也是3品官员。这是八位阵亡在今天将军湖北岸的8位高阶将军。加上前锋校珠旺勒6品武官其实是9位将佐。
     这应该是田野调查中准军在将军湖“阵斩8将军”的传说的由来。在佟国维中枪前后,或者为抢回佟国维尸体和大炮,或为战胜对方,这小小的区域的战斗极为激烈,短时间密集的阵亡了清军8位高阶将军。
  

     《钦定八旗通志》里记载了乌兰布通阵亡的八旗忠烈,除去两位追赠,追赠中的一个是后来雍正朝重臣查郎阿的父亲,三位被喀尔喀误杀,在乌兰布通有记载的阵斩八旗将佐有41  
       通过分析这份阵亡八旗将佐的名录,我们可以得知,由于乌兰布通是防守战,所以没有取得如同和通泊之战那样大量杀死清军高阶指挥的战果,没有阵斩福全、常宁、皇长子这类指挥、大将军。清军阵亡的主要是参领和校级的战斗骨干,而且满洲八旗的骑兵牺牲最大。乌兰布通之战是清军牺牲最大的战役之一。



    乌兰布通之战是八旗军、漠南蒙古、漠北蒙古三方对准噶尔的一次战役,除去被准噶尔阵斩的八旗41将佐,不知道有多少漠南、漠北两部分的台吉、诺彦、巴特尔阵亡于此战役?如果算上漠南、漠北蒙古的损失,乌兰布通之战的战损就更加惊人。
      相比清朝和李自成的一片石之战阵亡将领十几个,清朝同吴三桂的永兴之战阵亡将领四十多,这两次清朝的国运之战,清军将领战损都远远小于乌兰布通之战。
       密集的火枪使用,战地的人员密集的冲刺,导致了巨大的伤亡率。仅仅几个小时就造成清军这么大的损失。
     我们并没有在《钦定八旗通志》中找到汉军八旗将佐在该战中的阵亡记录,究其原因可能是其据马鹿角火器的阵线推进的还不够深,康熙后来曾到乌兰布通战场考察,他说:通过战场考察,清军的排列阵势,俱甚合节,但噶尔丹率领的是行阵积年的军队,在沙岗下排列,所以我军火器俱高,未获尽剿”,康熙也提到,由于噶尔丹运用了地形的因素,清军火器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
     人们惯常喜欢绘声绘色的描绘乌兰布通清军火炮猛轰准噶尔骑兵的故事,但真实却很可能是如同传教士白晋说的,是准噶尔排枪火枪的强大火力和清军八旗骑兵勇猛冲锋的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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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1:56:2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32 编辑

章:福全战报以及准噶尔再次要求引渡土谢特汗兄弟
     福全在乌兰布通失利后趁夜色撤退,清军退回到15到20公里外的清军燕山吐尔根河大营。早上这段路清军走了6个小时,夜里撤军的时候,不知道福全什么时辰回到了营地?总之会是深夜。福全给康熙写下了这一天的战报,战报的原件无从考察,仅仅在清朝的大型纪念性文化工程《清圣祖实录》《亲征侵占朔漠方略》里能找到一份记载。这份记载中福全宣称自己取得了胜利。
    福全写到:7月29日,臣等侦查到准噶尔屯兵在乌兰布通,于是整列队伍。8月初1日黎明前进,正中午见到敌人,清军排设据马鹿角木、火枪、火炮,以阵列的方式前进,13点遭遇敌人,清军用火炮射击他们,到山下,看见准噶尔在萨里克小河对岸高岸上的林内组成的防线,并且横卧着骆驼,以作为防御阵地。清军从未时交战到掌灯时分,左翼由山腰卷入,大败他们,清军右翼进击,被河里的淤泥和河岸的断崖阻碍,又回到原来列阵的地方。本来想全部消灭敌人,但是由于夜幕降临地形险要,所以收兵慢慢退回,噶尔丹是否死于乱兵之中,要等以后查明在进行禀报,事关大败敌人,谨以奏闻
      福全的这份战报,是否经历过后来清朝大型文化工程惯常的编改?我们不得而知。这份战报和《张诚日记》里记载比较吻合,可能原件确实如此。
       但这份战报隐藏了这么几点,第一:清朝军队前队、次队、应援队的6小时的战斗情况。第二:清朝军队的损失、包括高阶将领被阵斩。第三:最巨大的几门巨炮被缴获。第四:清朝左翼从山腰卷入准军阵地后,是因为天黑地险而撤军?还是被准军反冲锋打退?
       福全敢在8月初一夜,敢写这份晦败言胜的战报吗?我们再来对比一下清军阿尔尼在乌尔会河之战中的战报。乌尔会河之战中,阿尔尼的2万清军被全歼,全歼这个词汇不是夸张,7月里,阿尔尼和几支增援清军汇合的时候,全部3000清军里没有阿尔尼的兵。阿尔尼2万清军被全歼(斩杀、俘虏、丢掉主帅逃逸)的战役,阿尔尼的战报是怎么写的?阿尔尼的战报也不是原始文档,也被编写的《亲征侵占朔漠方略》里,阿尔尼的战报根本没提一个战损,用几清军先退,我军不能进,于是集合士兵,引兵归”就一笔将2万清军被全歼带过。如果不是当时俄罗斯人密切的关注战局,亲临战场的一手资料,你甚至永远都不知道1690年清军阿尔尼居然还曾被如此重创过。
       福全和阿尔尼的两份战报有着惊人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要么是因为编纂清朝大型文化工程《实录》《方略》的时候,对原始战报进行了修饰。要么就是当时康熙朝惯用这种行政文体。马斯哈的《塞北记程》不也是如此晦败言胜的吹牛文风吗?
      8月1日清军在乌兰布通遭遇失利,夜里退回到15到20公里外的燕山吐尔根河。那里有清军大营。清军在黎明出动的时候,是否考虑过夜里还要回来?黎明出击本质是清军又一次偷袭,或许福全以为能很有把握的一举击溃噶尔丹。
      总之,福全并没有如同史妓的文章说的那样,是就近包围了噶尔丹而扎营。而是清军退回到15到20公里外的燕山。

       大战后第二天。8月初2,《亲征侵占朔漠方略》里说福全第二日就前进,准备剿杀剩下的准噶尔,但是看见噶尔丹阵地的险恶,依仗坚壁据抗,所以让清军休息。这是说福全被乌兰布通这个地形和准军给吓破胆了吗?
       马斯喀说是因为战后第二天,准噶尔派遣大喇嘛卑辞请降,所以清军班师回营。(清军如果要趁和谈清理战场,收回部分阵亡将士尸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
    准噶尔派出的喇嘛,是清朝在准噶尔军营的清军大使伊拉古克三(可能此时被噶尔丹以反清复蒙的正义性策反)。他到清军军营是转达噶尔丹的要求来的。噶尔丹在乌兰布通大战第二天,就派人去清军大营,继续向清军索要土谢特汗、哲布尊丹巴。这既不是卑辞,也不是请降。而是胜利者的姿态,凭借昨日准噶尔的胜利为筹码,要求清军交出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并且说“大海上师”的调停人济隆活佛,一到二日会来“讲理修好”
    福全指责了噶尔丹的“前后逆恶”(大约是深入清朝边界,劫掠清朝属民,消灭清朝军队等等),让清朝大使伊拉古克三又回到噶尔丹大营。
     8月初3,清军继续在据乌兰布通15到20公里外的吐尔根河大营。准军在乌兰布通。双方无交涉。
      8月初4,康熙皇帝邀请的调解准、喀、清矛盾的,“大海上师”的调停人济隆活佛,带着70多名弟子组成调解团,到达清军吐尔根河营地。福全设下营幕,双方就座。
     济隆活佛说:噶尔丹由于相信了清朝两位使臣商南多尔吉、伊拉古克三的话,(清朝将会引渡土谢特汗兄弟,会就此谈判,在谈判过程中,如果噶尔丹缺粮,即使劫掠清朝境内的诸蒙古部落也没关系)”所以深入清朝国境,在谈判过程中,无知的部下,有对清属蒙古部落有劫掠行为,这确实是非理的行为。康熙皇帝是一统宇宙之主,噶尔丹是小部落的首领,何敢妄行?只不过是为追击准噶尔的仇敌土谢特汗、哲布尊丹巴以至于如此失误。
    现在,噶尔丹汗已经没有追索土谢特汗的意思,请康熙将哲布尊丹巴送到“大海上师”处。荣光莫大。我(济隆)也曾劝噶尔丹汗,既然要和平解决这个问题,不当逼处(“不当逼处”的意思可能是1、不要逼迫清军福全。2、不要这么近的和清军逼近相处,预防擦枪走火),应该驻扎在远一些的水草之地等待(谈判结果)
     福全说:哲布尊丹巴即使有罪,自然有康熙皇帝处置,怎么能因为噶尔丹的要求就把他遣送在青藏?要不是等济隆活佛调停,我现在就率兵前进了
    济隆活佛说:我们会尽力劝说噶尔丹汗放弃对哲布尊丹巴的处置要求,劝说他撤回到清朝国境线外”。
    福全反诘说:济隆活佛怎么能保证噶尔丹不趁间奔逸,在掠夺我清朝的属民?”
    济隆活佛说:福全将军等要体会康熙皇帝的圣者仁心,噶尔丹怎么敢再劫掠呢?他也不会走远,噶尔丹汗一定会等着我回去的”。
    福全说:即使济隆活佛说噶尔丹不会妄行,但是我们清军有东部兵团,呼和浩特兵团,额黑讷兵团几路大军前来,他们并不知道噶尔丹汗是前来讲和的,他们一起进发攻击噶尔丹汗,也很有可能啊
    济隆活佛惶惶的说:那样的话,会事败,那该什么办呢
    福全说:我们各路清军见到噶尔丹汗的军队就会掩击,这是必然的。我们清军前线指挥部,本着康熙皇帝的圣主仁心,应你的请求,给各路清军发放《停战令》,给各路清军的司令。你拿着这份公文,无论遇到那一路的军队,你把公文给他们看,各路清军指挥看到福全的公文,就会停止进攻的军事行动
     于是,福全给东部军团的苏尔达,呼和浩特的康亲王,额黑讷兵团分别写了福全的公文。给了济隆。济隆很高兴。福全还送调停人即调停团弟子们很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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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39 编辑

章:乌兰布通战后清准协定中的几个问题
       乌兰布通之战后,噶尔丹是哪一天移动了营地?这点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是8月初4日,调停人济隆活佛回去之后,在8月初4夜间移营而去的。但是《扎雅班第达传》中说是初一交战,初一经过伊拉古克三、和济隆的调解,初二就搬迁到另一个地方扎营。这里伊拉古克三是8月初2去清军军营,济隆是在8月初4到达清军军营。
       根据84济隆活佛说:“噶尔丹汗不会走远,他一定会等我回去的”这句话,我们甚至可以判断,在84日双方谈判的时候,噶尔丹已经拔营而去,对应《扎雅班第传》记载,应该是在83日夜间。

第一节:解决土谢特汗、哲布尊丹巴的“济隆方案”
       福全的记载说8月初4,噶尔丹放弃追索土谢特汗的方案,这个方案是“大海上师”早就提出的。噶尔丹坚持索要土谢特汗兄弟,清朝拖着总是不引渡。“大海上师”和济隆活佛提出的折中方案是:土谢特汗爱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哲布尊丹巴遣送的雪域。济隆活佛要担保二人的性命,但会以终结二人的政治生涯的方式,终结这场几年时间的冲突。
       济隆首次提出这个方案,是在6月20,乌尔会河之战的夜里。清朝使者商南多尔吉外交欺诈的那一夜。当夜噶尔丹同意了这个方案。结果几小时后就遭到清军阿尔尼的偷袭。后来噶尔丹发现清军的大规模集结后,挺近到乌兰布通。
       在7月27日噶尔丹给福全写信,7月30日又派使者到福全军营,噶尔丹又坚持向清军索要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8月初1,噶尔丹在乌兰布通取胜后,8月初2噶尔丹就又派人到清军索要二人。8月初4,噶尔丹应该是又同意了调解人济隆活佛的方案。
       噶尔丹为什么在这五次交涉中反反复复呢?因为济隆活佛的这个方案,执行起来时间长,不容易监督,而且土谢特汗兄弟随时可能趁噶尔丹虚弱的时候卷土重来。噶尔丹同意这个方案是矛盾的。最好是能直接俘虏或者击杀二人,才能不留隐患。
       乌兰布通之战后,清军守在燕山山脉,30公里宽,10公里深的大营中,沟壕垒塞。噶尔丹难以进攻这样的清军大营。准军后勤不足,也不能无限期的驻扎在乌兰布通等粮食吃尽。在8月4日他同意了调解人济隆的方案,也是不得已为之。
     值得注意的是调解人济隆活佛说的一句话,他对福全说:余曾语噶尔丹,汝既求以理和好,不当逼处,宜远驻以待,故使回就水草之地相候”。济隆曾经对噶尔丹说,你既然寻求以理和好,就不应该“逼处”,应该驻扎在远一点的地方等待,所以让他会就水草之地等候济隆。这里是济隆让噶尔丹不要“逼处”福全?是济隆让噶尔丹去远一些的地方吗?
      8月初3夜,噶尔丹拔营到刚嘎湖。一直到8月初8,至少五天时间,福全并没有追击。

第二节:福全令人错愕的给济隆三份《停战令》
      福全却令人惊愕的向济隆和噶尔丹透露了清军的军情,东部兵团的苏尔达、附近的额黑讷兵团,呼和浩特的康亲王如果见到准军,会发动攻击。这三处有清军在集结的军情,噶尔丹通过侦查、间谍渗透、俘虏口供或许会知道个大概。但清军的福全和军营那么多大臣、皇长子这样对噶尔丹泄密,是出于什么目的?
       福全还十分周到的为噶尔丹写下三份军令,三份《停战令》,如果遇到东部军、额黑讷、呼和浩特的康亲王,就交给他们福全给他们下达的军令。让他们不得采取对准噶尔的军事行动。这是怕准噶尔军被清军的东部兵团消灭,被额黑讷兵团消灭,还是怕准军被呼和浩特的康亲王消灭?或者反过来,福全怕噶尔丹率准军歼灭清军的这三个兵团?
       额黑讷兵团以内蒙古西部蒙古部落为主,正兵有6000,扈从4000,全军大概有1万。从遥远的呼和浩特远行到土拉河附近又沿着克鲁伦河南进入锡林郭勒,粮食匮乏又疲敝不堪,没有火器,不知道有多少可战之兵。遭遇噶尔丹会有武器上的代差。准军一个上午或下午就应该能全歼他们。
      东部兵团科尔沁骑兵1万,辽宁、吉林兵一部分到福全营,估计大约有5000人到了苏尔达处,东部全军一万五正兵,不知道辽宁和吉林兵原道而来是否带了火器,但科尔沁兵团是没有火器的,遭遇准军会是什么结果?
       呼和浩特的康亲王,不知道是否回到了青城?他遭遇噶尔丹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噶尔丹会把呼和浩特当成下一个军事目标。
从来没有一个历史学家能对福全在8月初4的谈判中的怪异行为作出解释。这并不是福全一个人智商掉线或者精神错乱,毕竟在吐尔根河,还有皇长子,还有索额图、明珠、阿密达、战死了兄弟的佟国维等等一众朝廷重臣。
       福全被记载在《亲征平定朔漠方略》的说法是,福全等想继续进击乌兰布通的准军,但是准军的阵地太险,而且康熙皇帝曾指示不要过多让清军太劳累(失去战斗力),想一举消灭掉准军,在假意和谈中,在外交往来的期间,等待东部(科尔沁、辽宁、吉林)的部队到达。一起夹击,消灭掉准噶尔。如果可以除掉噶尔丹的机会,福全等就绝不会耽误。
     这是福全用“如果····就····”造的绝妙的句子。要是没有福全和东部兵团一起夹击准噶尔的战机怎么办?既然福全准备和东部兵团夹击噶尔丹,又泄密给噶尔丹东部兵团的存在是为什么?既然福全准备和东部兵团夹击噶尔丹,福全给噶尔丹《停战令》,让他遇到东部兵团时候,交给东部清军,让东部兵团不得对噶尔丹采取军事行动的命令干什么?为什么福全自己不亲自给东部兵团的苏尔达,附近的额黑讷,呼和浩特的康亲王下达这个命令呢?
      乌兰布通之战后清军的记录出现这么多的令人错愕惊异的不合理处。如果福全有和东北兵团夹击噶尔丹,并消灭准噶尔的战机,福全一定会露出屠杀者的嘴脸毫不犹豫的去痛下杀手。如果没有这个战机,清朝对准噶尔就又是下一个相对平缓的战略欺诈期,噶尔丹随后要是强大无比,是一种平行宇宙的走向。噶尔丹以后如果衰败,将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走向。你死我活的棋盘上的外交都是真真假假。
     福全“泄密”给噶尔丹,并给噶尔丹三份《停战令》的原因应该是这样的:
     福全对乌兰布通的噶尔丹无可奈何。而且他担心噶尔丹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遭遇额黑讷兵团,或者东部兵团。噶尔丹如果侦查到这两支军队的的确切所在,或者侦查到有部队有可能夹击自己,出于“黑暗森林理论”的猜忌链,噶尔丹一定会第一时间主动出击全歼这支清军,或者这两支清军。福全自己派人走山路迂回给东部军传递消息,还是从达里湖西侧给额黑讷传递消息可能时间都来不及。
     通过乌尔会河之战和乌兰布通之战,福全判断噶尔丹的战斗力远在这两个兵团实力之上。所以福全只能主动“泄密”给济隆和噶尔丹这三个清军兵团,并通过噶尔丹给他们下《停战令》,让额黑讷或者苏尔达不要贸然对噶尔丹发动自取灭亡的攻击。 这就是福全、常宁、皇长子、明珠、索额图、佟国维等等众多重臣在乌兰布通之战后,面对诸多可能性,采取的最合理的做法。必须用一个战略外交的欺诈,换几天和平,避免额黑讷、或东部军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遇准军。或者用和谈吊着准军,让准军不要主动去歼灭清军的疲弱的额黑讷兵团和东部军。

    这套福全前线指挥部的做法,奏报到康熙处,康熙召集群臣会议,康熙的朝廷一致反对吐尔根河清军大营的做法。康熙严厉训斥道:大将军、王、皇长子失误机宜,众大臣不正言抗阻,清军军纪十分明确,你们回来的时候,绝不会被姑息和原谅,乌兰布通战役,事关十分巨大,东部兵团(科尔沁、辽宁、吉林)在8月初四五就能抵达达里湖,如果再失去战机不进行进军,派王(福全、常宁)和大臣们干什么去了?
       福全是在8月初4发的奏报,应该在8月初六到达康熙处,康熙的驳斥在8月初8又回到清军吐尔根大营。这时出现两种意见,福全当然要执行康熙的指示。8月初8.(公历9月10日教师节),福全又组织追击。部分清军留守吐尔根河营地,其他官兵随福全去追击噶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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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5:43: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48 编辑

章:清准缔结的最后的合约
      噶尔丹大约在8月初三夜,或初四早上开拔,夜里从乌兰布通度过西拉木伦河和浑善达克沙地,到达了75公里外的刚嘎湖,刚嘎湖在达里湖东侧。这还是那个地理上险要之处,兴安岭山墙的出口,西拉木伦河谷的出口处。在这里噶尔丹可以堵着西拉木伦河谷的出口,也可进入东北平原,前往呼和浩特,从原路回军,或者从锡林河回去,这既是天堑出口,又四通八达,噶尔丹抢先到达这里。
真的如同调解人济隆活佛所言,噶尔丹不会走远。噶尔丹一直在这里呆了5天。等着济隆和进一步谈判。但也如同福全担心噶尔丹会劫掠清朝属民那样,到8月初9噶尔丹在此劫掠了克什克腾旗三个佐领,劫掠了20000只羊1000头牛马。噶尔丹没有带后勤,只能以战养战,要么饿死,要么饱掠。
       他进入乌珠穆沁掠夺了三个佐领,然后又在乌尔会河之战缴获阿尔尼全部物资,仅用这点资源深入挺近在乌兰布通大战。乌兰布通并不缺乏水草,但缺乏可掠夺的对象。这也是噶尔丹在8月初三就离开乌兰布通的原因之一
       很多研究者都认为清军的东部兵团,科尔沁、辽宁、吉林的15000的兵团在8月4日已经到达了达里湖。实际上这根本就是康熙又一次误判,东部兵团就根本没有到这里,如果东部兵团到达里湖的话,会在正面遭遇8月3日或4日夜到这里,已经做好防御的噶尔丹。噶尔丹和东部兵团谁会在遭遇战中活下来?
       噶尔丹抢先落子在刚嘎湖,东部军正在往刚嘎湖运动,84日到5日,清军的东部兵团一定会遭遇再次落阵的噶尔丹。这或许才是福全担心的,这或许才是福全怪异的给济隆了三份军令,让准军遭遇东部军、额黑讷兵团的时候,通过噶尔丹给清军下达福全的《停战令》的原因。但84日福全给济隆活佛的军令,可能5号后才能到噶尔丹手里。
       东部兵团为什么没有如康熙判断的那样在8月初四五之间到达达里湖?或许是他们一直拖拉,重度拖延症,几个月出不了东山墙,或许是东部兵团侦查到已经到刚嘎湖的噶尔丹,没有继续进军,避免了又一场几乎就爆发的刚嘎湖之战。就在1690年8月初四五之间,几万人的性命曾命悬一线。
       东部兵团没有到达里湖,还在山里,屯兵在噶尔达苏泰河。福全率追击清军到达西拉木伦河附近,距离噶尔达苏泰河100多里的格勒弼劳。福全距离噶尔丹的准军也100里。福全派笔帖式联系清军东部兵团,东部兵团的科尔沁王沙津、班第、内大臣苏尔达,盛京将军绰克托、吉林将军萨布素商议说,噶尔丹已近往达里湖去了,如果东部兵团往格勒弼劳去,则清军走在了噶尔丹的后面。现在应该在熬布拉克邀击准噶尔军。如果和福全将军商议好这个方案,就姑待福全将军。福全让苏尔达到格勒弼劳,苏尔达没有去,提出了到熬布拉克邀击准噶尔的计划。
       8月初9,康熙制定的,东部军和福全在达里湖南北夹击噶尔丹的计划,由于东部军团没有出山,无法实施。准噶尔军就在福全和东部军团眼皮下还劫掠了20000只羊、千余牛马。东部军团又提出在熬布拉克邀击准军的计划。
      福全无从下手,东部兵团提出要去熬布拉克邀击噶尔丹的计划,也被福全否决。熬布拉克河距离噶尔丹所在的达里湖60公里,没有群山的屏蔽,东部兵团如果在此邀击,就要翻山越岭,到了立即会被侦查和暴露动机,引起噶尔丹的警觉,福全军也难以和东部兵团协同。福全和东部兵团一起翻山越岭去熬布拉克,一样耗时费力,而且还洞开西拉木伦河谷天堑和燕山。如果执行这个计划,福全和东部兵团翻山越岭去熬布拉克,就等于放开了通向沈阳、北京、呼和浩特的道路。
        福全对康熙说:福全考虑到如果噶尔丹侦查到东部兵团去了熬布拉克,噶尔丹不按照原路从熬布拉克会军,从锡林河回军也有可能,如果噶尔丹沿途劫掠诸部落,则清属诸部将受到祸害,就在8月初9噶尔丹还劫掠了克什克腾三佐领羊2万,牛马千余。


       福全在8月初9联系东部兵团的同时,也派两个清朝官员吴丹、色尔济去了噶尔丹的军营,进行可以说是谈判可以说是外交欺诈的活动。吴丹、色尔济营出使,是为继续牵制住噶尔丹,让近在咫尺的福全和东部军团能找到下手偷袭的机会的。
      这次会谈,出席的有准噶尔方面噶尔丹为首的军政要员,“大海上师”的调停人济隆活佛一行,以及清朝代表内大臣,内大臣色尔济。在会议上清朝大使吴丹、色尔济表示,“清朝将会遣返清朝境内的喀尔喀流民,让他们回故土,而且还会引渡土谢特汗兄弟给噶尔丹”。这是准噶尔汗国外交上重要成果。

        噶尔丹十分高兴并写下文书:
       “承蒙大海上师明鉴,派遣济隆活佛,作为修正理法的调停人。依照济隆活佛之言,倘若承蒙康熙皇帝惠好(发七旗于故土),博硕克图汗噶尔丹自此不在侵犯康熙皇帝的属众,于马年八月初10日,在济隆活佛面前,交给康熙皇帝的大使内大臣吴丹,内大臣色尔济二人阅看,叩拜吉祥天女及大海上师,如果违背这个誓言,法纪不容,不违背这个誓言。心想事成,伏乞洞见,进呈印文”
       这次重要会议,清朝方面全面删毁了吴丹、色尔济保证清朝将驱逐喀尔喀流民于故土,引渡土谢特汗兄弟,的重要细节。在噶尔丹的文书上也多次进行删改,将“博硕克图汗噶尔丹自此不在犯康熙皇帝的属众”篡改成“则自此不敢再犯喀尔喀”,清朝既删除掉合约的前提条件的内容,又篡改关键信息,伪造了一个噶尔丹兵败求和的假象,然后将这篡改后的资料编写在《实录》《亲征平定朔漠方略》等文献里,作为清朝取胜的假象。给几百年来的准噶尔史研究造成恶劣影响,幸好近年翻译的蒙古文档案出版,才揭示了历史的原貌。
    会议之后,噶尔丹的使者达尔罕格隆、西达额尔克,还有清朝大使伊拉古克三一起又到了福全的军营。福全等对康熙奏报“请给以印文,许其归好”。
       福全派吴丹、色尔济出使噶尔丹军营,肯定不是为缔结友好。福全是要执行康熙要求他和东部军团消灭噶尔丹的指令,他派大臣去看看能不能稳住噶尔丹,好再接近噶尔丹,寻求机会一举歼灭噶尔丹。
       噶尔丹已经占据刚嘎湖,达里湖这一锁天堑而四通八达之地。如果清军执行那个在熬布拉克邀击的计划。噶尔丹如果有机会会先歼灭东部兵团和福全中的一个。或者全部歼灭,野心膨胀的话可趁机能进入东北平原和燕山,或者呼和浩特。即使没有机会噶尔丹也会从锡林河从容的离去,顺道报复性的劫掠清属部落,那样福全和东部兵团会遇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的被动。

       战争不是比人数,清军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就稳操胜券,在热兵器初期,两军一旦有武器和战术上的代差,上万的兵力几个时辰被歼灭是平常事。清军的东部兵团的火器化水平不得而知,应该很差,所以福全才对他们没有信心。而福全清军的密集阵巨炮流的战争方式,居然就在乌兰布通吃了亏。这次追击噶尔丹,再以6小时15到20公里的速度,以每小时3公里的爬行的行军速度去追击噶尔丹是不可能的,福全应该没有带着他的重炮。轻型火器此时的清军应该在准军之下,准军出色的排枪射击已经获得了乌尔会河,乌兰布通两次大胜。在乌兰布通福全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在达里湖,福全在失去进攻的重炮、据马鹿角等防御,远离补给线的情况下,更没有获胜的把握。除却武器配比和地形机动力等因素外,对于一贯喜欢夜战和肉搏的准军来说,他们拥有这更出色的战斗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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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5:47:1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51 编辑

      福全说因为缺乏马力所以没有继续追击,根本是无稽之谈,两军相距百里,即使噶尔丹的军队有机动性,这掠来的2万只羊却不能如同战马一样机动。所有有放牧经验的都知道,这2万羊不能急行军,急行走几天就会倒卧。福全的清军即使跑不过噶尔丹的战马,难道还跑不过这2万只羊吗?之所以在乌兰布通之战后清军没有进行下一步攻击,还是军事上野战不胜的问题。
    福全只能缔结暂时的所谓的某种“和平”,在战略暧昧模糊期,寻找下一次翻脸的机会。在1690年农历8月11日左右。福全又派清朝大使伊拉古克三出使噶尔丹军营,15日两方又往来照会。,噶尔丹在刚嘎湖。达里湖驻扎了近半个月,此后噶尔丹率军缓缓退去。
    福全自是不甘心,肯定要假和谈以羁留噶尔丹,他又派出吴丹、色尔济,以及蒙古正黄旗的博尔和对去找噶尔丹,但是他们意外的遭到一伙喀尔喀的袭击,把清军三位大使全杀了,或许是一伙乱世流民杀红眼的疯狂,或许是喀尔喀认为清军才出卖他们,反正清朝这三位和噶尔丹交涉中,最重要的“外交大使”,就这样意外的被杀死。至此,乌兰布通之战结束。
1      690年康熙曾有6套对噶尔丹的作战方案,先是康熙以为准噶尔疲弱要回军,派额黑讷、阿南达远赴土拉河虽远必诛,结果疲敝了这两支军队,早早消耗了战斗力。噶尔丹一路从呼伦贝尔南下的时候,康熙准备在兔河狼河阻击准噶尔。噶尔丹轻骑越过兔河后,清朝大使商南多尔吉外交欺诈,配合清军阿尔尼在在乌尔会河偷袭,阿尔尼却被全歼了。
    乌尔会河之战后康熙又误判准军潜逃,要清军组建追击兵团“吾不贷汝”,去追击噶尔丹。却正面碰上南下的噶尔丹。噶尔丹一路挺近的时候,康熙派福全常宁去正蓝旗,却导致常宁成孤军。乌兰布通清军失利后,康熙想让福全和清军东部兵团南北夹击噶尔丹,噶尔丹却抢先占领刚嘎湖,康熙让福全和东部兵团攻击刚嘎湖的噶尔丹,清军无从下手,还让吴丹、色尔济给噶尔丹送上一份外交协议。清军再让吴丹、色尔济去蒙哄噶尔丹,一伙喀尔喀匪徒却把吴丹、色尔济,博尔和对给全杀了,无数精彩剧情和反转 。
    乌兰布通之战清军失利的原因,史妓们的总结,不会责问康熙对1690年的一系列军事失败要负多少责任?
      1690农历819,(公历921日)福全也开始回军,福全这么长时间没有下手的机会,还在虚假的谈判中,对噶尔丹作出了“将引渡土谢特汗兄弟,驱逐清朝境内的喀尔喀到故土”的保证。在乌兰布通的清军被挫败是军事上的,在达里湖福全更是遭受了更严重的外交失利。
       1690620日,商南多尔吉为在乌尔会河偷袭准噶尔,商定清朝将引渡土谢特汗兄弟给噶尔丹。噶尔丹说如果那样他没有行恶之意,返还了掠夺乌珠穆沁的部分人马。1690810日,福全为羁留噶尔丹,派吴丹、色尔济出使,不但保证引渡土谢特汗兄弟,进而还保证会驱逐喀尔喀于故土。噶尔丹发誓如果那样,噶尔丹保证不会再打清朝的属众。但是,乌尔会河之战清军阿尔尼被全歼,8月初十后福全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两个虚伪的外交协议,就只能让康熙承受。
      清朝为配合两次军事攻势,对噶尔丹进行的两次外交欺诈,由于军事行动的失利,导致了两次外交失利,这外交失利对康熙的打击无比巨大,乃至于康熙隐没了协议中,清朝将引渡土谢特汗兄弟,将驱逐喀尔喀于故土这个关键,篡改噶尔丹的话语,并且把这个谎言在历史上说了一千遍,这个一千遍真的不是夸张,文献中康熙真的反反复复的在重复的说这个谎言。
    噶尔丹在1693年、1694年、1695年四要求让康熙兑现外交承诺,康熙只能抵赖,“用使者脱身,喀尔喀就是我属众,吴丹已死,这事情已经结案”来抵赖,这是后话。
       1690年,在这个秋季,噶尔丹率军回师,带着缴获的2万只羊,福全的保证,缓缓的回到秋草已黄的克鲁伦河,这一年他还是没有抓获土谢特汗兄弟,一切成果只是暂时的雏形。
       福全19日也开始回军,福全等全体重臣和将军,回京将受到清朝军事法庭的审判,他们更是有着强烈的失落。

        或许,这个秋季,只有调停人济隆活佛是满意的,或许真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相信自己调停成了噶尔丹、土谢特汗兄弟、康熙之间的矛盾。或许他真的为此欣喜过。他给亚洲大地带来和平,他曾经的操劳,他新长的皱纹,都有着那么一丝神圣的光辉,那么大的亚洲里,佛教格鲁派教区的大施主们不在有战争。他们团结一致,播撒佛教神圣的种子,在亚洲各地都将有30万仁波切,传播释迦摩尼的妙曼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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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4 15:50:4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09:54 编辑

章:噶尔丹的政治才能
       通过对乌尔会河之战、乌珠穆沁之战、乌兰布通之战的研究,我们看到了噶尔丹出色的军事才能,他带着16000卫拉特子弟出征,在这一年里,所有的战斗都获得全胜。
       但是噶尔丹的政治才能却十分有限,他政治才能不足,可能和这么几点有关:
首先噶尔丹一出生就是僧格的弟弟,就是转世活佛,从出生的时刻他的人生就被设定,他将是一个僧人。当时的蒙古世界的大贵族里,都是哥哥做领主,弟弟当高僧的政教二道的模式,和土谢特汗、哲布尊丹巴兄弟一样。噶尔丹出生的时候就不曾当做政治上的接班人来培养。从小时候。噶尔丹如果琢磨政治上的事情,在潜意识里,或许他和周围人会觉得这是对领主僧格的僭越。
       善谋的做领主,最聪明的当僧人,勇猛的做骑士。噶尔丹很小的时候就去雪域高原去留学去做僧人,噶尔丹和哲布尊丹巴一样都是极为聪明的那一种人。轻松的完成学业的同时,哲布尊丹巴沉迷于艺术,像一群小沙弥中文艺委员,消遣自己旺盛的生命力,他成为全宇宙最精美的佛像造像家之一,蒙古伟大的雕塑家。
       噶尔丹却是一群小班迪中的体育委员,他喜欢钻研武艺,他的成长根本没有一丝的政治学的熏陶和训练,他成了持长矛的武僧。世界级的军事家。他的人脉资源是宗教圈的,为人处世和方法论也是僧人式的。
       这点噶尔丹和他的对手康熙截然不同,康熙不幸的得了天花,幸运的没有死去并因此获得皇位,幼年时就在孝庄皇太后的培养下,研习政治的暗黑王霸之道,四周都是政治家,他成了世界级厚黑学大宗师。当然权谋只是形而下的东西,康熙更擅长组织生产和分配,安定政治,这才是他的核心能力,古今帝王,也没几个在这方面超越他的。
       噶尔丹24岁以后的成长是带着一群将星平定内战的过程。此后在导师“大海上师”的指导下,南并叶尔羌,西进中亚,建立了一个复合型的汗国。噶尔丹的最大成就就是建立这个复合型的汗国。这个成果也导致了噶尔丹在政治上对他导师“大海上师”有强烈的路径依赖。大凡小事都要先问他的导师。即使在他人生最后时刻,他依旧还在问政于雪域。可是他致死他可能也不知道,他精神上的父亲早在1682年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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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2年后,噶尔丹的政治素养以及整个准噶尔、喀尔喀的宗教生态极具恶化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大海上师的圆寂,以及雪域噶尔丹的同窗好友第巴的秘密掌权。第巴和噶尔丹关系很好这一点都不假,但是第巴也没有多少政治素养。
       第巴即没有看出,很快随着僧格的孩子们的长大,准噶尔汗国将会出现的噶尔丹叔侄之间的矛盾,从而进行政治上、结构上的早干预、早化解。在噶尔丹和阿奴夫人、策妄阿拉布坦出现裂痕时候,第巴居然假借“大海上师”的令,仲裁让他们分离开来。这实际上是分列了这个汗国,不知道噶尔丹后来的失败,多大程度是因为第巴的这个仲裁?噶尔丹是败于天灾?侄子?康熙?还是好同学第巴?
        即使是和噶尔丹敌对的阿拉善厄鲁特,第巴没有帮助噶尔丹剿灭他们,却为他们划分了牧场,一视同仁。
        大海上师圆寂后,土谢特汗和哲布尊丹巴蠢蠢欲动,想建立以土谢特汗黄金家族为中心,哲布尊丹巴为教宗的新霸权。第巴政权对此是否失察?当时在北京宫廷的传教士都注意到:由于哲布尊丹巴的讲经说法,已经有更多人向他顶礼膜拜,可这个喇嘛没有注意到这矫饰的本领,只不过是一股大大的狂傲之气,终究是会将他和他的家族以及喀尔喀弄垮的”
    张诚还注意到哲布尊丹巴可能的“异端”表现,说道他的异端前身,哲布尊丹巴的前世是觉囊派的多罗那他。不是格鲁派的。
       记得因信红教被全蒙古抛弃的林丹汗吧?记得青海的却图台吉吧?记得被策妄阿拉布坦派6000人竖穿青藏,万里击杀的拉藏汗吧?记得这些异端的下场了吗?在库伦伯勒齐尔会盟中。哲布尊丹巴要和大海上师的代表争夺首座。以一个省级地区领导和国家主席的代表争夺主席台前排首位,以一个地区红衣主教去和教皇的代表争夺前排中的C位。对此公开的挑衅,第巴毫无办法。
      在噶尔丹的信使给土谢特兄弟写信,指责他们兄弟非理的时候,土谢特汗兄弟直接给信使戴上镣铐,让使者的随从带去几封辱骂噶尔丹的信件,并且直接发动了战争,杀死札萨克图汗,并侵入准噶尔汗国杀死噶尔丹的弟弟,把多尔吉扎布的人头插在长矛上,在全境示众,还给噶尔丹带去威胁和辱骂的信件。(在过去的研究中,史妓们出于黑噶尔丹的需要,装作看不见《哲布尊丹巴传》里,和张诚记载中两处,是土谢特汗兄弟发动对准噶尔战争的一手资料。沿袭着《亲征朔漠方略》里的论调装傻充愣。)对于这些,第巴毫无一个政治家的果决。政治水平如同一个乡村老妇般,要格鲁派教区的几个儿子和好。在政治你死我活的棋局里,以他的和事老风格,1688让噶尔丹相信和谈撤军,失去了宝贵的战机。
       第巴应康熙邀请派去调停的济隆活佛,贯彻了第巴的风格,他在16906月20日夜,居然看不出那次和谈是一场偷袭前的阴谋。张诚说:阿尔尼为达到奇袭的目的,他们安排了一个假和平条约来骗噶尔丹,于是在噶尔丹毫不怀疑的时候在夜间攻击他····”,调停人济隆居然看不出商南多尔吉和清军阿尔尼的阴谋。天真的卖力的组织调停。乌尔会河之战后,康熙厚黑之心路人皆知。结果调停人济隆活佛就是又说服噶尔丹退出了边境,等待和谈。又一次失去宝贵战机。
    噶尔丹抱怨:在乌兰布通噶尔丹遭到清军的突然袭击,因为噶尔丹对济隆活佛的话信以为真,这位济隆劝他相信清朝愿意和平解决问题的愿望,因此他在草原上行军中没有设置必要的防御措施,噶尔丹不打算和清朝人作战,他忙于寻找土谢特汗兄弟,福全包围了噶尔丹的营地,但被噶尔丹击退了。”在乌兰布通噶尔丹轻信清朝和济隆,没有深化他的阵地防御。
      乌兰布通之战后,济隆依旧在忙于调停,让噶尔丹多少次失去战机?要不是噶尔丹出色的军事才能,噶尔丹不知道早就被自己的亲同学第巴,以及济隆坑死过多少次?
      看看第巴和济隆提出的方案,不要对土谢特汗兄弟杀生害命,让土谢特汗(在清朝)爱住在哪里,随他的便,哲布尊丹巴送到雪域,则政教和谐,天下太平矣。”终结他们政治生命的方式,保全二人性命。这个方案可行吗?谁能担保他们不会在噶尔丹虚弱的时候卷土重来?看这个方案就知道济隆和第巴的政治水平是何等有限。然而噶尔丹骨子里还始终是个僧人,大凡军政都要问政于雪域和汗国内的僧团。然而大海已经圆寂,在雪域第巴、济隆平庸,帮不上忙还到处牵制,汗国内诺彦格隆、奈冲鄂木布等只知道一味肃反。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宿命,噶尔丹幼弟的出生,学士僧侣的设定,早年脱离故土的留学,征战成长的经历,君权佛授的来源,导师指导政治路线的成果。。。。。都让噶尔丹缺乏政治上的能力。(历史研究者从来不去关注噶尔丹和第巴之间的矛盾)
第巴和济隆遭到清朝、喀尔喀、准噶尔共同的的抱怨,归根结底,在你死我活的政治棋局中,如果自己能力不足就不要躬身入局,仅仅凭借四海之内都是格鲁派兄弟心愿,村妇般的唠叨:“要和平不要打闹”,最终一切努力不过是虚幻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不过清朝、喀尔喀、准噶尔作为政权,今天早已不在,但这三地的人民却还能同样沐浴于格鲁派的祥和佛光下,这或许才是第巴和济隆所追求的吧!这或许才是他们的政治视角的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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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18 09:43:0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10:18 编辑

第十章:乌兰布通之战的胜负

       乌兰布通之战的结果毫无疑问是噶尔丹取得了胜利。无论是在8月初一在乌兰布通,还是随后在刚嘎湖、达里湖和清军福全和东部兵团的交涉。
      但是康熙却坚持宣扬是他获得了胜利,在很多的清朝大型文化工程中,比如《实录》《平定朔漠方略》中,通过多次篡改删节原始文档和细节,反复强化了自己的胜利,以至于在很长时间里影响了90年代后的准噶尔史的研究。康熙是政治家,他知道他要掌握历史,掌握历史的方式往往是一套话术。说清朝胜利的是康熙及其子孙和他们的文化工程。幸好,还有那么多的第三方的一手资料。
     《咱雅班第传》中说双方在8月初一的战斗没有分出胜负。



      1732年出使准噶尔的俄罗斯军官伊万温斯科斯基写到:“噶尔丹要求清朝把逃到他那里的喀尔喀送还给噶尔丹,这样便同清朝人打起来,起初这场战争对噶尔丹极其有利,噶尔丹两次以极大的优势打败清朝(乌尔会河、乌兰布通),到达“大坝”(蒙语:山岭)和“西宁”(蒙语:锡林)附近的长城前,清朝人因此十分恐惧,后来这位噶尔丹汗遭遇不幸,军中天花肆虐,这一疾病,和其他疾病以及食品短缺导致军力大减,瘟疫流行,与此同时策妄阿拉布坦通过博龙塔拉和康熙秘密交换了使团。。。。。”这是准噶尔人民的历史记忆,准噶尔人认为乌兰布通之战是准噶尔以极大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噶尔丹的使者也和俄罗斯人谈起乌兰布通之战:“福全包围了噶尔丹的军营,但被噶尔丹打退了”
        当时的传教士李明回忆:“势单力薄的准噶尔王竟敢掠夺清帝国的几个土邦,康熙皇帝派出自己的一个兄弟统帅雄狮进行征讨,准噶尔军瞄准时机,及时出击,以少胜多打败了王者之师,官兵全面败北,溃不成军。”
      当时的传教士白晋给法王写信中提到乌兰布通之战:“反击噶尔丹汗的乌兰布通之战中,康熙皇帝知道清朝的军队所以蒙受重大损失,而未能将敌军彻底击溃,是因为准噶尔人依仗着良好的排枪的强大火力,迫使皇帝的骑兵退出战线。。。。
       出使清朝的朝鲜使臣出使后给朝鲜国王汇报情况写到:“清军数次失败,而蒙古四十八旗坐视不救,辽宁沈阳的清军士兵回去的时候,路过蒙古地方,蒙古趁夜劫掠他们的战马,从此可观蒙古之叛可知也”,这里朝鲜使臣说的就是乌尔会河,乌珠穆沁,乌兰布通清军数次的失利,而蒙古48旗不救,应该说的是康亲王的呼和浩特西部蒙古兵团的缺席,和东部军团从未出兴安岭,其中的科尔沁十旗的1万骑兵也就未出山。朝鲜使臣说的诸蒙古开始劫掠清军战马,也能看出1690年的三次战役对诸蒙古的震动。
       这些说的还是8月初一的战斗,准噶尔获得了胜利。
       至于8月在达里湖福全和噶尔丹的对峙和交涉,福全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虚与委蛇的假装同噶尔丹和谈,但却根本不敢对百里外的达里湖附近的噶尔丹下手,居然达成了“清朝将引渡土谢特汗兄弟,遣发喀尔喀流民回故土”的外交协议。以至于康熙不得不在历史档案中隐藏吴丹、色尔济“引渡土谢特兄弟,遣发流民”的协议,篡改噶尔丹的文书,来取得历史口水仗中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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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18 09:44:2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0477 于 2021-3-18 10:19 编辑

尾  声:



       噶尔丹在秋季引兵回到克鲁伦河,在冬季他遭到一连串的灾难,《咱雅班第传》说准军遭到天灾和疾病。草原上冬季的天灾就雪灾和风灾两种,这些灾害让准军的牲畜大量倒毙,继而准军又爆发天花,天花一旦肆虐,军队就不能聚集,军队不能聚集,就不能在食物短缺的时候,劫掠附近的车臣汗等部落。或许人心还会浮动,《咱雅班第传》中还说诺彦格隆的肃反和清洗的人祸。
       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又在1691年初,袭击了噶尔丹留在科布多河的老营,收取了老营的人众、物资、牲畜。第二年又占了撒里克、乌兰固木。这才是对噶尔丹的致命一击,导致噶尔丹还要在疫情和饥荒中回军,最后回到科布多的仅有数千人。
       策妄阿拉布坦也不得已,仅仅凭借他那5000军力,别说在中亚立国,就是吐鲁番鲁克沁那样的绿洲城也能拉出6000带火枪的精壮怼他,他也不得已的吃掉叔叔(继父)的老营,后来还吞并了土尔扈特的15000人,迁徙萨彦岭的吉尔吉斯到中亚,才勉强稳住汗国的基本盘。
       2万准噶尔的百战老兵,回到科布多河的仅有数千。噶尔丹退出历史舞台成了一种必然,在准噶尔这片大地,君权既不是黄金家族那样“祖授”,其实也不是“大海上师”的“神授”,君权的基础是那些雄踞中亚纵横四海的百战老兵打出来的。失去了这些老兵,也就迎来了噶尔丹的落幕。
       康熙是幸运的,吴三桂在永兴战役时候突然病死,噶尔丹在1690年冬天连遭灾异。可能真存在所谓国运这么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真实的历史,看似是帝王将相连幕大戏,本质却往往是反英雄、反圣贤的,即使强如康熙,强如噶尔丹,强如策妄阿拉布坦,强如吴三桂和土谢特汗兄弟。历史中的每一个大人物,他们的的每一步都如同凡人一般力竭,甚至是狼狈,哪里有什么举重若轻?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文人的幻想!他们肩负自己使命,或沉浮于运命,艰难前行。
        即使强如他们,身形也都尽是凡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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